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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叫卖声》经典语录

日期:2015年10月13日 分类:经典语录

由此可见,书之概念与“文学”之概念不可相提并论,互相替换,因为许多文学作品,如戏剧演出或演讲者,雄辩家的说教和辩论,也许永远都不会付印成书,而不少印成书册的作品却可能与文学趣味并不相关。不过更为重要的是,要纠正人们对文学普遍的模糊观念,与其去为文学找一个更好的定义,不如更明确地划分文学的两种功能。在那两个被我们统称为文学的庞大社会媒体中,可以分辨出两种不同的功能。两种功能可能混合,而且经常混合,但各自又具有一种绝缘性,而且天生就互相排斥。这二者之一乃“知识文学”,之二则为“力量文学”。知识文学的作用在于教诲,力量文学的功能在于感化。

“除了星期天,我在复活节和圣诞节各有一天假日;到了夏季,我还有整整一周时间,可以去赫特福郡故乡的原野上兜兜风。这是一桩莫大的恩典,一年一回。我正是靠着这一点指望,熬过了一年年漫长的岁月,忍住了囚禁般的日子。然而,当那一周果真来到眼前的时候,平日里在远方闪现的美妙幻影难道真的来到我身边了吗?倒不如说,为了匆匆忙忙地寻求消遣,想方设法充分享受这些假日,我反而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心烦意乱了呢。哪里才有安静,哪里才有应有的休息呢?我还没有尝到它是什么滋味,它就不见了。于是,我又坐到写字台前,一周一周计算着,挨过五十一周枯燥乏味的日子,直到那一周假日再度来临。尽管如此,只要它能再来,这种前景总算在我那黯淡幽禁生活中投下了一丝光明。

人在忧虑之中往往不能成眠,其实他们大可以通过白天睡觉来恢复一下精神,只要他们的身体状况许可他们这么做的话。认为有忧愁一定不能睡觉,是一种误解。忧患有时促人清醒,有时催人睡眠。这种差别似乎由于人的气质不同而产生。不过,在一些最最极端的场合下,睡眠或许是造物主赐给人的一种永远不变的慰藉, 正如人到了拷问台上就要晕倒,一个血液中有了黄疸病的人一到中午倒头便能入睡;相反,具有另外一种气质的人,哪怕一连几夜未眠,却仍象一尊雕像似的,苦于不能合眼。

从名义上说,我的确度过了五十个年头。可是,如果你从这五十年当中去掉那些并非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别人而耗去的岁月,你就可以看出我现在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因为,只有一个人自己能够完全支配的时间,才能理直气壮称为他自己的时间;而其余的时间,尽管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让他度过了,却只能叫做别人的时间,并不属于他自己。所以,我那可怜的余年,长也罢短也罢,对我来说,至少应该乘上三倍。我今后的十年等于我过去三十年,这是按照规规矩矩的比例法来计算的。

所以如果有人说赋予知识是书本平庸或次要的用途,此说便被视为悖论。但只有在悖论亦真这个意义上,此说方为悖论。每当我们用平常语言谈论求学求知的时候,总以为这些字眼与某种绝对新奇的事务有联系。然而,能在人类关注的事物中占据极高地位的真理之所以伟大,就在于它对最卑微者而言也绝非新奇;无论在最卑微者还是最高贵者心中,真理永远都以种子或潜在原理的方式存在,他只需去培育或发现,而无需去种植或创造。能够被移植是判断一个真理属于低级真理的直接标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比真理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力量,或曰对真理的深切认同。

最美满、最身心舒畅的睡眠,只有当炎夏时节的白天,在那辽阔的田野上才能得到:躺在青草或者干草上面安然入睡,一片树荫为你遮蔽着骄阳,你感觉到一种清新、爽快的微风在大气之间回荡,高高的天空环抱着自己,向四面八方伸延——什么能比得上这样美妙的感受?大地、苍穹、和平的人类似乎充塞了整个的宇宙。在酣睡的人和赤条条、欢天喜地的大自然之间不存在任何隔阂。

“自从初接通知到如今,半个月业已过去。在这期间,我觉得自己是在走向某种安静的生活,但还没有到达目标。我虽然夸口说自己享受到了宁静,实际上不过差强人意而已。这时,刚退休时的忐忑不安尚未消尽,心里有一种飘飘然的新奇之感,病弱的眼神还未能适应那灿烂夺目的阳光。说真话,我还眷恋着旧日的生活,好像自己身上不披枷带锁就过不了日子似的。”

我常常觉得,我们没有尽力量、想办法让我们的女同胞有些正当事业和消遣。虽然为他们似乎也安排了一些娱乐活动,但多半只是把她们当做夫人女子,而没有把她们看做万物之灵的人类。梳妆台就是他们的用武之地,把头发梳理成某种样式就是她们生活中的大事业;用一个上午挑拣出一副缎带就是了不起的工作;到绸缎店、杂货铺走那么一趟就累得她们一整天再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事了。缝纫和刺绣是她们 的正业,做果酱和甜食是她们的苦活儿。

如果我们注意一下平日和我们交往的许多人的行为,就会发现:他们大部分的时光也同样是被吃、喝、睡这三样大事所占据着。我并不认为一个人如果不黾勉从公或者从事什么光辉事业,就一定算是虚度时光。相反,我们的时光如果花费在不惹人注目的事情上,说不定倒比花费在众目睽睽的目标上,还要更有好处呢。一个具冥冥之志、行默默之功的人,可以采取各种不同的办法成为聪明、优秀的人,可以不必叫喊、不出风头而仍然做出令人赞美的事……今天可以纠正昨天的食物,这能使人掂量一下: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瑞然很容易被忘在脑后,在人的一生中到时很值得斟酌的。

我们所说的“文学”是什么呢?人们,尤其是对此欠考虑者,普遍会认为:文学包括印在书本中的一切。可这种定义无需多少理由便可被推翻。最缺乏思考的人也很容易明白,“文学”这一概念中有个基本要素,即文学或多或少都与人类普遍而共同的兴趣有关;因此,那些仅适用于某一局部、某一行业或仅仅处于个人兴趣的作品,即便以书的形式面世,也不该属于“文学”。就此而论,文学之定义很容易变窄,而它同样也不难拓宽。因为不仅有许多跻身于书卷之列的文字并非文学作品,而且与之相反,不少真正的文学著作却未曾付梓成书。譬如基督教世界每星期的布道,这种篇什浩繁且对民众精神影响极广的讲坛文学,这种对世人起告戒、鼓励、振奋、安抚或警示作用的布道文学,最终能进入经楼书馆的尚不及其万分之一。

此外还有戏剧,如英国莎士比亚最优秀的剧作,以及雅典戏剧艺术鼎盛时期的全部主流剧作,都曾作为文学作品对公众产生过影响。这些作品在作为读物出版之前,已通过观看其演出的观众而“出版”了(这正是“出版”一词最严格的意义)。在抄写或印刷都非常昂贵的年代,通过舞台形式“出版”这些剧作远比将它们出版成书效果更佳。

儿童对社会有何作用呢?儿童的无助、天真和单纯所唤起的怜悯、柔情和种种特殊的爱慕之意,不仅可强化和升华世人与生俱来的仁爱之心,就连那些在上帝眼中最为珍贵的品质,诸如唤醒宽容的柔弱、象征神圣的天真、以及超凡脱俗的单纯,也都会在永恒的记忆中得以保持,其完美典范亦会不断更新。更高层次的文学,即力量的文学,要实现的正是与此相同的目的。

知识的步伐,自始至终都让你在同一层面行进,但绝不可能使你从古老的人间尘世上升一步;而力量迈出的第一步就是飞升—— 升入另一种境界,一种使你忘却凡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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