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经典语录_北岛名言句子
日期:2015年09月21日 分类:经典语录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一个人的行走范围,就是他的世界。
那时我们还年轻。穿过残垣断壁苍松古柏,我们来到山崖上。沐浴着夕阳,心静如水,我们向云雾飘荡的远方眺望。其实啥也看不到,生活的悲欢离合远在地平线以外,而眺望是一种青春的姿态。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这并非是我安静的原因。我依旧有很多问题,问南方问故里,问希望,问距离。我和这个世界不熟。这并非是我绝望的原因。我依旧有很多热情,给分开,给死亡,给昨天,给安寂。我和这个世界不熟。这并非是我虚假的原因。我依旧有很多真诚,离不开,放不下,活下去,爱得起。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是笔在绝望中开花
是花反抗着必然的旅程
是爱的光线醒来
照亮零度以上的风景
谁校对时间
谁就会突然老去
世界小得像一条街的布景,我们相遇了,你点点头,省略了所有的往事,省略了问候。 也许欢乐只是一个过程,一切都已经结束。
从卖气球的人那里,每个孩子牵走一个心愿。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看看太阳和蓝色的地平线。
如果你是条船,漂泊就是你的命运,可别靠岸。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中,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阳光聚散,我们不多说。
落叶吹进深谷/歌声却没有归宿/冰上的月光/已从河面上溢出/眼睛望着同一片天空/心敲击着暮色的鼓/我们没有丧失记忆/去寻找生命的湖。
虽生犹死的寂寞让生命都凋零了
一只蚊子/放大了夜的尺寸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一生中
我多次撒谎
却始终诚实地遵守着
一个儿时的诺言
因此,那与孩子的心
不能相容的世界
再也没有饶恕过我
对于世界 / 我永远是个陌生人 / 我不懂它的语言 / 他不懂我的沉默 / 我们交换的 / 只是一点轻蔑 / 如同相逢在镜子中 // 对于自己 / 我永远是个陌生人 / 我畏惧黑暗 / 却用身体挡住了 / 那唯一的灯 / 我的影子是我的情人 / 心是仇敌
人在的时候,总以为有机会,其实人生就是减法,见一面就少一面。
人生就是减法,见一面,少一面 茶带来的记忆就是和酒不同,清爽明澈 同代人久别重逢就扑通照镜子:你看人家多老,你就有多老 石板路通向过去,让人想到时间的磨砺。
当守门人沉睡,你和风暴一起转身,拥抱中老去的是时间的玫瑰。
当鸟路界定天空,你回望那落日,消失中呈现的是时间的玫瑰。
当刀在水中折弯,你踏笛声过桥,密谋中哭喊的是时间的玫瑰。
当笔画出地平线,你被东方之锣惊醒,回声中开放的是时间玫瑰。
镜中永远是此刻,此刻通向重生之门,那门开向大海,时间的玫瑰。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一颗星星刹住车/照亮了你我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迷茫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方向,
往前走,回头望,会跳跃,会停息。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撕裂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完整,
至少我要成全我自己。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选择死亡或者生存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选择,
刚巧,这两者,都不是选项之一。
走吧,路啊路,飘满了红罂粟。
子曰:父母在, 不远游。我们这代人违背了古训,云游四方,成为时代的孤儿。有时夜深难眠,兀自茫然:父母风烛残年,儿女随我漂泊,社稷变迁,美人色衰,而我却一意孤行。这不仅是地理上,而是历史与意志、文化与反叛意义上的出走。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在行走中我们失去了很多,失去的往往又成了财富。 看大地多么辽阔,上路吧。
旅行是一种生活方式。一个旅行者,他的生活总是处于出发与抵达之间。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持未知态度,在漂泊中把握自己,对,一无所有地漂泊。
街灯摇曳,人影聚散,词语迷失在夜空中。有时候我觉得朗诵并非为了让声音留下痕迹,而是为了消失,特别是消失在异地他乡,归于虚无,那是一种能量的释放。
阳光仍保持/两只狗见面时的激动
曙光瘫痪在大街上/很多地址名字和心事/在邮筒在夜里避雨/窗户打着哈欠/风掀起夜的一角
我不相信,生活是沼泽,
我不相信,生命旅途不能一路高歌;
我不相信,成长是懦弱,
我不相信,双手握不住执着的绳索。
是的,我们自以为与时俱进,其实在不断后退,一直退到我们出发的地方。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安静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问题,
问南方,问故里,问希望,问距离。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绝望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热情,
给分开,给死亡,给昨天,给安寂。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虚假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真诚,
离不开,放不下,活下去,爱得起。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孤寂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诉求,
需慰藉,待分享,惹心烦,告诉你。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冷漠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动情,
为时间,为白云,为天黑,畏天命。
父亲说:“人生就是个接送。”
一个学习孤独的人先得有双敏锐的耳朵。 怎么说,就得先静下心来,才能与孤独相处,取得平衡点。 天空吸收着水分,越来越蓝,蓝得醉人,那是画家调不出来的颜色。
我喜欢在大街上闲逛,无所事事。在成人的世界中有一种被忽略的安全感。只要不仰视,看到的都是胸以下的部分,不必为长得太丑的人难过,也不必为人间喜怒哀乐分心。
走吧,
眼睛望着同一片天空,
心敲击着暮色的鼓。
走吧,
我们没有失去记忆,
我们去寻找生命的湖。
走吧,
路呵路,
飘满了红罂粟。
至少我要成全我自己
读书与上学无关,那是另一码事:读——在校园以外,书——在课本以外,读书来自生命中某种神秘的动力,与现实利益无关。而阅读经验如一路灯光,照亮人生黑暗,黑暗尽头是一豆烛火,即读书的起点。
“我没够到云彩,但并不意味云彩不存在。” 艺术并非爱好,而是死亡的召唤。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逃避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憧憬,
对梦想,对记忆,对失败,对希冀。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卑微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勇敢,
不信输,不信神,不信天,不信地。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失落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高昂,
有存在,有价值,有独特,有意义。
生活是一次机会,仅仅一次,谁校对时间,谁就会突然老去。
我得感谢这些年的漂泊,使我远离中心,脱离浮躁,让生命真正沉潜下来。在北欧的漫漫长夜,我一次次陷入绝望,默默祈祷,为了此刻也为了来生,为了战胜内心的软弱。我在一次采访中说过:“漂泊是穿越虚无的没有终点的旅行。”经历无边的虚无才知道存在有限的意义。
所谓通才,不仅指在学问上博大精深,更重要的是对历史对人生的彻悟和关怀。与通才相对应的是专才,这就是充斥今日的那些所谓专家们。他们专业越分越细,路越走越窄,所掌握的知识纯粹用来混饭的。
我有时觉得他像个旧时代的骑士,怀旧、多疑、忠诚、表面玩世不恭,内心带有完成某种使命的隐秘冲动。
其实娱乐是跟空虚绑在一起的,像工作一样也是时间的填充物,不可能带来真正的清闲。
不懂得传统的人正如没有地图的旅行者,不可能远行。
“有时深夜难眠,兀自茫然:父母风烛残年,儿女随我漂泊,社稷变迁,美人色衰,而我却一意孤行。”
我要用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我的北京——用我的北京否认如今的北京。在我的城市里,时间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气味儿、声音和光线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鸽哨响彻深深地蓝天,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居民们胸有方向感。
三月在门外飘动/蝴蝶重新集结
当一个小人物冲向大时代,有多少伤害埋伏左右。
只要心在跳动,就有血的潮汐。
道路撞击在一起/需要平等的对话/我静观无字的天空/无限寂寞
其实我们都生活在误解中,只是有人不在乎这种误解罢了。
“所有权力都有腐蚀作用,绝对权力有绝对的腐蚀作用。”
“政治充满戏剧性,喜剧充满政治性。”
灰色的头像剥离所有的温暖,其实都在,只是悲哀的习惯了隐藏,这还是最初的我们么;
假如有一天你也不免凋残,
我只有个简单的希望:
保持着初放时的安祥。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诗歌是一种忧郁的媒体,而诗人的使命是孤独的。
我不想安慰你,在颤抖的枫叶上写满关于春天的谎言。
从星星的弹孔里,将流出血红的黎明。
洛尔加曾这样描述纽约:“这城市有两个因素一下子俘虏旅行者:超人的建筑和疯狂的节奏。几何与苦闷。”
散文与漂泊之间,按时髦说法,有一种互文关系:散文是在文字中的漂泊,而漂泊是地理与社会意义上的书写。
鸽子有鸽子的视野,他们总是俯视巴黎的屋顶;狗有狗的视野,他们看得最多的是铺路石和行走中的脚;蚊子有蚊子的视野,他们破窗而入,深入人类生活的内部,直到尝到血的滋味
我们隔着桌子相望
而最终要失去
我们之间这唯一的黎明
十年之间
在被遗忘的土地上
岁月,和马轭上的铃铛纠缠
彻夜作响,路也在摇晃
重负下的喘息改编成歌曲
被人们到处传唱
女人的项链在咒语声中
应验似的升入空中
荧光表盘淫荡地随意敲响
时间诚实得象一道生铁栅栏
除了被枯枝修剪过的风 谁也不能穿越或来往
仅仅在书上开放过的花朵
永远被幽禁,成了真理的情妇
而昨天那盏被打碎了的灯
在盲人的心中却如此辉煌
在突然睁开的眼睛里
留下凶手最后的肖像
我只能选择天空,
决不跪在地上,
以显示刽子手们的高大。
过去的受害者也可能成为今天的暴君。这是人性的黑暗,冤冤相报的黑暗,让人沉溺其中的仇恨的黑暗。而作家正是穿越这黑暗的旅行者。
其实人跟狗差不多,也主要是靠鼻子生活的。记忆深处,气味甚至比视觉更持久。布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写道:“……然而,当人亡物丧,往日的一切荡然无存之时,只有气味和滋味还会长存,它们如同灵魂,虽然比较脆弱,却更有活力,更为虚幻,却更能持久,更为忠实,它们在其他一切事物的废墟上回忆、等待和期望,在它们几乎不可触知的小滴上坚韧不拔地负载着回忆的宏伟大厦。”
他的反抗是个人的,他相信任何形式的集体反抗最终必与权力结盟,任何以自由为名的造反都将走向奴役之路。
道路追问天空/霞光在玻璃上大笑
有时想想,这种现代化的洗脑,比集权主义的洗脑更可怕,因为人们完全丧失了反抗意识,认为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
上学的机会是受人控制的,但读书与实践才是获取知识的主要课堂,在这个学校中学习的权力只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是任何人都剥夺不了的。让学习成为一种生活的习惯,这比任何名牌大学的校徽重要得多!
网
我们被囚禁在
欣欣向荣的田野上
眼中是生命的绿
脸上是饥饿的绿
为守候你允诺的黄
脚边那些因等待而腐烂的心
让野草疯狂的滋长
身旁那些因等待而僵化的石像
从未见过麦穗的金黄
我蹲下去能触摸到地狱
抬起头却望不到天堂
《波兰来客》---北岛
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那时我有很多梦,关于文学,关于事业,关于理想,
那时我时常在午夜惊醒,
因为有很多梦未圆,
因为对现状的不甘,
因为对明天还会期待,
因为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奇迹!
如今,我总能一觉睡到天亮,
因为对明天不再幻想
曾经很多梦的也沉睡了,
曾经很多的冲动,消沉了。
是长大了?
是成熟了?
还是麻木了?
反正是回不去了...
在深渊的边缘上,你守护我每一个孤独的梦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海湾,是帆
是缆绳忠实的两端
你是喷泉,是风
是童年清脆的呼喊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画框,是窗口
是开满野花的田园
你是呼吸,是床头
是陪伴星星的夜晚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日历,是罗盘
是暗中滑行的光线
你是履历,是书签
是写在最后的序言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纱幕,是雾
是映入梦中的灯盏
你是口笛,是无言之歌
是石雕低垂的眼帘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鸿沟,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渊
你是栅栏,是墙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图案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明天,不
这不是告别
因为我们并没有相见
尽管影子和影子
曾在路上叠在一起
象一个孤零零的逃犯
明天,不
明天不在夜的那边
谁期待,谁就是罪人
而夜里发生的故事
就让它在夜里结束
彼时,浪花变得柔软,细小的鸟在海上闪耀。
靠近窗户,本次列车的终点是你。
有时一道深渊隔开星期二和星期三,而26年会转瞬即逝。时间不是直线,它甚于迷宫,如果紧贴墙上的某个地方,你会听到匆忙的脚步和语音,你会听到自己从墙的另一边走过。
说实话离开故乡久了,家的概念变得混乱。有时我在他乡的天空下开车,会突然感到纳闷:我在哪儿?这就是我家吗? 我家,在不同的路标之间。
漂泊是穿越虚无的没有终点的旅行。
你召唤我成为儿子 我追随你成为父亲
看来这个世界上显然是差异先于认同,而认同往往是对差异的矫饰而已。
如果说一个城市是放大镜
那么一个人则是尘封的书中的某个字
漂泊者甚至连字都不是
只是字里行间的潜台词
写作是一门手艺,与其他手艺不同的是,这是一门心灵的手艺,要真心诚意;这是孤独的手艺,必须“一意孤行”。每个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手艺人,都要经历这一法则的考验,唯有诚惶诚恐,如履薄冰。
“国际主义”与“全球化”是不同年代的时髦用语,乍听起来大同小异,实则有天壤之别。“国际主义”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全球化”是不明国籍的富人合伙坑蒙拐骗。
一只蚊子
放大了夜的尺寸
它带着一滴
我的血
我是被夜的尺寸
缩小了的蚊子
我带着一滴
夜的血
我是没有尺寸的
飞翔的夜
我带着一滴
天堂的血
一切都是命运 / 一切都是烟云 /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中国人在西方,最要命的是孤独,那深刻的孤独。人家自打生下来就懂,咱中国人得学,这一课还没法教,得靠自己体会。
在每一张脸上摇曳
没有留下痕迹
影子的浪花
轻击着雪白的墙壁
挂在墙上的琴
暗中响起
仿佛映入水中的桅灯
窃窃私语
苍鹰的影子掠过
麦田战栗
我成为秋天的解释者
回到大路上
戴上帽子集中思想
如果天空不死
我大抵是比较值得同情的,因为社会就是这样,向钱看齐
是你
守护着每一个波浪
守护着迷人的泡沫和星星
1957年夏天,“反右运动”如火如荼。我懵里懵懂,觉得成人世界很危险,就像光天化日下捉迷藏,竟玩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就跟大树上的叶子一样,早晚会枯黄陨落。树叶虽小但见证了春秋,既目睹了繁花似锦,也目睹了大树凋零。我们都是很相似的树叶,因为人生就是这样,生老病死是谁都要经过的。
谁醒了谁就会知道/梦将降临大地/沉淀成早上的寒霜/代替那些疲倦不堪的星星/罪恶的时间将要中止/而冰山连绵不断/成为一代人的塑像。
即使明天早上
枪口和血淋淋的太阳
让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笔
我也决不会交出这个夜晚
我决不会交出你
其实乌鸦和人有一种共生关系,它们热爱人类,循其足迹,蹭吃蹭喝。有人类的弱点,怕孤独,呼啸成群。它们肯定有自己的社会结构,只不过人对此没有耐心罢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为了在审判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的回声,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岁月如男孩呼啸成群,分三路包抄,灵活的小腿伴随咚咚脚步声,登堂入室,最后消失在西边操场的尘埃中。我们教室紧把着操场入口处。我熟知那脚步声——岁月的去向与动静。
最让我困惑不解的是:一放电影,银幕后的宫墙绿瓦就消失了。我追问父亲,但由于表达不清,所答非所问。后来才明白竟有两个世界——银幕上的世界暂时遮蔽了现实世界。
鄙视是鄙视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走吧,落叶吹进深谷,歌声却没有归宿。
走吧,冰上的月光,已从河面上溢出。
走吧,眼睛望着同一片天空,心敲击着暮色的鼓。
走吧,我们没有失去记忆,我们去寻找生命的湖。
走吧,路呵路,飘满了红罂粟。
一个灯笼遵循的是,冬天古老的法则;我径直走向你,你展开的历史折扇,合上是孤独的歌
你顺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大雪,把酒临风,你和中国一起老去,大门口的陌生人,正砸响门环。
每个人都有作诗的年龄,大约在15岁到25岁之间吧那些来自心灵的吟唱,记录着我们的诗样年华。然而,惟有过了30岁、50岁还在写好诗的人,才是诗人。郭小川、郭路生、泰戈尔、波特莱尔、惠特曼、洛尔加、马雅可夫斯基,都是这样的诗人。连马雅可夫斯基自杀前的林中遗嘱都浸透着诗意,没治了。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安静的原因。
在海外久了,对故乡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抽象,而北京那独特的气味时不时浮现出来:冬储大白菜的霉烂味、煤球炉子的浓烟味、榆树开花时的清香味、夏天湖水的鱼腥味、胡同里厕所的尿骚味和烤羊肉串的辛辣味……巴黎的气味完全不同:处处飘散的咖啡香味、街头烤栗子的糊味、冬天雨中树叶的怪味、让人头晕的女人香水味、地铁里流浪汉身上的酒臭味……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
我从童年的方向
看到的永远是你的背影
沿着通向君主的道路
你放牧乌云和羊群
雄辩的风带来洪水
胡同的逻辑深入人心
你召唤我成为儿子
我追随你成为父亲
事情还可能是这样:在一个没有因特网、电视机、国标舞、游戏卡、MP3、夜总会、麻将桌以及世界杯足球赛的时代,在全国人民着装一片灰蓝的单调与沉闷之中,读书如果不是改变现实的唯一曙光,至少也是很多人最好的逃避,最好的取暖处,最好的精神梦乡。生活之痛只有在读书与思维的醉态下才能缓解。何以解忧,唯有文章,是之谓也。因此,一个物质匮乏的社会,或者说一个危机四伏的社会,反而最可能产生精神渴求;而一个机会密集、利益汹涌以及享乐场所环伺的时代扑来之时,真理的镇痛效应和致幻效应是否会如期减退?醉汉们是否应该及时地清醒还俗?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不过盖房子是给人住的,而诗歌搭的是纸房子,让人无家可归。 政治是公开的性,而性是私人的政治。 由于这些物的阐释,“家”的概念变得完整了。 其实,旅行是种生活方式。一个旅行者,他的生活总是处于出发与抵达之间。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持未知态度,在漂泊中把握自己,对,一无所有地漂泊。
古老的陶罐上
早有关于我们的传说
可你还不停地问
这是否值得
当然,火会在风中熄灭
山峰也会在黎明倒塌
融进殡葬夜色的河
爱的苦果
将在成熟时坠落
此时此地
只要有落日为我们加冕
随之而来的一切
又算得了什么
——那漫长的夜
辗转而沉默的时刻
“由于四处漂泊,游吟诗人得以穿过不同人们居住的土地。他们总是结伴而行,从北到南,有人被其歌声感动,慷慨赠礼,他在同伴中名声大振,展示死前灵魂的高贵和生命之光。他在大地上得到的回赠是永世盛名。”
一生中/我多次撒谎/却始终诚实地遵守着/一个儿时的诺言。
语言的产生
并不能增加或减轻
人类沉默的痛苦
1、那时我们还年轻。穿过残垣断壁苍松古柏,我们来到山崖上。沐浴着夕阳,心静如水,我们向云雾飘荡的远方眺望。其实啥也看不到,生活的悲欢离合远在地平线以外,而眺望是一种青春的姿态。
2、一生中,我多次撒谎,却始终诚实地遵守着,一个儿时的诺言。因此,那与孩子的心,不能相容的世界,再也没有饶恕过我。
3、从卖气球的人那里,每个孩子牵走一个心愿。
4、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5、对于世界,我永远是个陌生人。我不懂它的语言,他不懂我的沉默。我们交换的,只是一点轻蔑,如同相逢在镜子中。对于自己,我永远是个陌生人。我畏惧黑暗,却用身体挡住了,那唯一的灯
生者与死者往往有一种复杂的关系。艾伦和我并非莫逆之交,但死后,他的影像总是挥之不去。死亡好像是一种排队,艾伦排前头,眼见着他的大脑袋摇来晃去,他忽然转过身来,向我眨眼。
醒来:北方的松林——
大地紧迫的鼓声
树干中阳光的烈酒
激荡黑暗之冰
而心与狼群对喊
风偷走的是风
冬天因大雪的债务
大于它的隐喻
乡愁如亡国之君
寻找的是永远的迷失
大海为生者悲亡
星星轮流照亮爱情——
谁是全景证人
引领号角的河流
果园的暴动
听见了吗?我的爱人
让我们手挽手老去
和词语一起冬眠
重织的时光留下死结
或未完成的诗
有时深夜难眠,兀自茫然:父母风烛残年,儿女随我漂泊,社稷变迁,美人色衰,而我却一意孤行。这不仅仅是地理上,而是历史与意志、文化与反叛意义上的出走。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
我打开城门,欢迎四海漂泊的游子,欢迎无家可归的孤魂,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们。
-北京就像一个被放大了的灯光足球场。
说实话,我对历史学家心怀偏见。他们多少有点儿像废车场的工人,把那些亡灵汽车的零件分类登记,坐等那些不甘寂寞但又贪图便宜的司机。而乔纳森似乎不屑与他们为伍,他更关心历史中个人的命运,并对他们寄予深切的同情。
许多种语言
在这世界上飞行
碰撞,产生了火星
有时是仇恨
有时是爱情
理性的大厦
在无声地陷落
竹篾般单薄的思想
编成的篮子
盛满盲目的毒蘑
那些岩画上的走兽
踏着花朵驰去
一棵蒲公英秘密地
生长在某个角落
风带走了它的种子
许多种语言
在这世界上飞行
语言的产生
并不能增加或减轻
人类沉默的痛苦
木材紧紧搂在一起
..........
河流尽头
船夫等待着茫茫暮色
醒来是自由,那是星辰间的矛盾。门在抵抗岁月,丝绸卷走了呐喊,我是被你否认的身份,从心里关上的灯。
我认识个丹麦汉学家,他头一回去纽约,拿着地图在曼哈顿街头东张西望,突然一个黑人亲热的搂住他,刀尖顶在腰眼上。没辙,他只好从上衣口袋里往外掏钱,本想五块十块打发打发算了。可美元的颜色尺寸全一样,一不留神,他抽出张一百元的钞票,黑人一把攥住他的腕子。他急中生智,大骂美国的种族歧视。黑人乐了,打了个折扣降到八十块。他接着大骂当时的总统列根,骂的狗血喷头,黑人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你真够意思,降到五十吧。临别,汉学家和强盗互相握手,难舍难分。
其实,几乎每个中国男人心中都有个小暴君,且角色复杂:在社会上小暴君基本是衙役顺民,不越雷池一步,“人阔脸就变”,对手下对百姓心狠手毒,这在历代造 反者身上尤其明显,关键是转换自如,无须过渡;在家中小暴君必是主宰,无平等可言,不仅老婆孩子,甚至连男主人都在其股掌中。 直到我成为父亲,才意识到这暴君意识来自血液来自文化深处,根深蒂固,离经叛道者如我也在所难逃。
在我看来,蔡其矫的诗歌成就终究有限,说来原因很多,包括与现代诗歌史的短暂与断裂有关。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重要性,因为他展现了更为宝贵的生命价值。在这一点上,蔡其矫比安贫乐道的惠特曼走得远得多,他用自己一生穿越近百年中国的苦难,九死而不悔。他对任何形式的权力结构保持警惕,毫不妥协,从而跨越一个个历史陷阱:在金钱万能的印尼,他离家出走;在革命走向胜利时,他弃官从文;在歌舞升平的时代,他书写民众疾苦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
树林和我
紧紧围住了小湖
手伸进水里
搅乱雨燕深沉的睡眠
风孤零零的
海很遥远
我走到街上
喧嚣被挡在红灯后面
影子扇形般打开
脚印歪歪斜斜
安全岛孤零零的
海很遥远
一扇蓝色的窗户亮了
楼下,几个男孩
拨动着吉他吟唱
烟头忽明忽暗
野猫孤零零的
海很遥远
沙滩上,你睡着了
风停在你的嘴边
波浪悄悄涌来
汇成柔和的曲线
梦孤零零的
海很遥远
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远离北京使我重新辨认北京,知道它的天地、界限及可能的外延。
读书让我们明白,世界很大,我们很小。世界本来就是个坏世界,既不因我们把它想得太好而好,也不因我们把它想得太坏而太坏,但"坏"是一块谁也搬不动的大石头,只要我们还活着。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八十年代是“连接两个夜晚的白色走廊”,虽说阴影重重险象环生,但人们似乎充满希望,直到进入一个更让人迷失的夜晚。
你没有如期归来
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一次爱的旅行
有时候就象抽烟那样
简单
人们在古老的壁画里,默默地永生,默默地死去。
“上帝本身一直是里尔克诗歌的对象,并且影响他对自己内心最隐秘的存在的态度,上帝是终极的也是匿名的,超越了所有自我意识的界限。当一般人所接受的信仰系统不再为‘宗教艺术’提供或规定可见的意向时,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里尔克伟大的诗歌和他个人的悲剧都可以归因于如下事实:他要把自己抛向造物主,而造物主已不再具有客观性。”
是岁月最终让父母和解了。到了晚年,父母总有说不完的话,让人想到“老伴”这词的含义。父亲过世三年后,母亲对采访者说:“我们一生的婚姻生活是和谐与温馨的,虽然这中间有过暴风骤雨......”
我们是时间,为了成为时间,我们从来没有结束过生活,总是将要生活。将要生活?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人总是自以为经历的风暴是卫衣的,且自诩为风暴,想把下一代也吹得东摇西晃。下一代怎么活法?这是他们自己要回答的问题。
自然本身说到底就是沉默的,喧嚣和噪音最后还得归于沉默;喧嚣打扰了事物的本质,而沉默使人回归进自己。
窗户打着哈欠/风掀起夜的一角
这不是告别 因为我们并没有相见 尽管影子和影子 曾在路上叠在一起 象一个孤零零的逃犯
生活
网
杯子碰在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我们一行八人,紧跟向导,沿兽路而行,亦步亦趋,生怕落在后面。以前对“紧跟”一词有理解上的苦难。现在恍然大悟,紧跟多半出于生理本能——恐惧。兽路与人路就其险恶程度有相似之处,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没有好下场,处处尸骨粪便,即证明。
我头一回体会穿小鞋的痛苦。前两天,我在德班逛街,捡了双便宜球鞋,问过尺寸,说正好。回来一试,生疼,估计小了两号。本来以为脚能把鞋撑大,几日下来,才知道鞋的厉害,尤其在此生死关头。
英语在十九世纪工业革命的推动下遍及整个威尔士,成为南威尔士的日常语言,不仅工作社交,甚至连教堂唱赞美诗和诅咒发誓也在内。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英格兰文化已在威尔士处于绝对的统治地位,威尔士诗人开始放弃了他们祖辈的语言。也许唯一幸存的传统,就是对牧师和诗人的尊敬。无论在厂矿村镇,只要举办葬礼,诗歌仍是必不可少的。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在她浑浊的眼神中,我看到的是恐慌,对老年对饥饿对死亡的恐慌。她迟疑着嗫喏着,直到我告辞时才说出来“我需要的是钱!”我傻了,被这赤裸裸的贫困的真理惊呆了。我请她放心,答应回家就把钱汇来(后来母亲汇了七十元)。在大门口,夕阳从背后为她镀上金色。她歪歪嘴,想笑,但没笑出来。
“我穿着一个蓝色的棉大衣,她穿着一件碎花小棉袄。我们温柔地靠在了一起。四面的警察互相打招呼,开着玩笑。他们和我们是两类人。这会儿,他们眼里没有我们,我们也对他们视而不见。此刻,整个世界上我心里只有她,优雅的库里娃。车开动起来了,我用自己的肩胛骨紧紧地靠着她。她也在尽量在靠近我,我们的生物电和热量通过后背在无形中浓度交换。在那段时间里,我心里慨叹不已,没想到在死刑号,我还能和她有一次真正的零距离接触。两个死囚,这样紧靠在一起,在那些日子里,今天是唯一的甜蜜。”
所谓革命读法,就是把杀鸡宰羊的声音与触电的感觉混在一起。那时代的标准发音,赶上这会儿,准以为神经有毛病。看来郭路生挺正常,是我们的时代疯了。
十五世纪,诗人戈威林(Dafydd ap Cwilym)所创造的一种获官方认可的诗歌形式,使宫廷诗人和游吟诗人合而为一。而游吟诗歌的传统,在英国内战期间被消解,直到当代威尔士举办的诗歌音乐比赛大会才开始复活。
在美国混久了,找到工作,买辆好车并不算什么,但也往往失去了新鲜感。想想当你第一次合法的坐在方向盘前,打火,挂档,轻踩油门,车身向前跃去,景物如行云流水,只有红灯和警察才能拦住。
那天见着纽约的月亮,也吓我一跳。它出奇不意地卡在两栋高楼之间,其大其亮,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如果让纽约的孩子画月亮,多半不圆,被水泥玻璃切削得迤逦歪斜。
在深渊的边缘上,
你守护我每一个孤独的梦。
---那风啊吹动草叶的喧响。
太阳在远方白白地燃烧,
你在水洼旁,投进自己的影子 。
微波荡荡,沉淀了昨日的时光。
假如有一天,
你也不免凋残,
我只有个简单的希望,
保持着初放时的安祥。
第一次旅行中,他们有幸结识了马查多。他为伯若达一行朗诵了自己和别人的诗作,洛尔加弹了一段钢琴曲。那次见面让洛尔加激动不已,马查多对他说,诗歌是一种忧郁的媒体,而诗人的使命是孤独的。洛尔加从朋友那儿借来马查多的诗集,他用紫色铅笔在扉页上写了首诗,大意是,诗歌是不可能造就的可能,和音乐一样,它是看不见欲望的可见的记录,是灵魂的神秘造就的肉体,是一个艺术家所爱过一切的悲哀遗物。
在威尔士的诗歌传统中,由两种诗人组成。一种是由宫廷供养的诗人,一种是到处漂泊靠卖唱为生的游吟诗人。宫廷诗人要经过韵律和基督教寓言的严格训练,出口成章,歌功颂德。不同的宫廷以激烈比赛的方式选出桂冠诗人,分别由各威尔士大公豢养。十三世纪诺曼人人侵。游吟诗人转向对诺曼人征服的颂扬,于是亚瑟王和骑士精神的浪漫故事传遍整个欧洲。凯尔特游吟诗人离开自己的家乡。
我是因为一场大火搬到纽约的。当然,大火只是个形象说法,是指生活的某种非常状态。到纽约的第二天,我一觉醒来,才凌晨四点,从十九层楼的窗户望去,纽约好像着了大火,高楼大厦燃烧,千百块玻璃呈血红色,黑鸟盘旋,好像一幅末日景象。原来是我的闹钟仍走着加州的时间,差三钟头,纽约只不过正日出而已。
盖瑞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在大学混了一年,他作为水手出海了。上岸后,他在西北山区当守林员。再下山,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东方文学,翻译寒山的诗。然后随寒山一起去日本,一住就是十几年,其中出家三年,削发为僧。最后师父让他致力于佛经翻译,于是还俗。也幸亏还了俗,美国诗歌才获得新的声部,环境保护运动才找到它的重要代言人。
无论在校园小路或字里行间,到处投下他们傲慢的身影。这来自“血统”的傲慢,僭越历史的傲慢,年幼无知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们从未有过什么反省(除少数例 外)。这是一种深深的伤害,包括对他们自己,这伤害四十年来依然有效——“平民”与“贵族”的界限有如历史的伤疤,至今没有愈合。
"此刻,我端着杯酒,在纽约林肯中心的大厅游荡。我来参加美国笔会中心成立七十五周年的捐款晚宴。在客人名单上有艾伦,但他九天前死了。我感到那么孤独,不认识什么人,也不想认识什么人。我在人群中寻找艾伦。”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用抽屉锁住自己的秘密
在喜爱的书上留下批语
信投进信箱,默默地站一会儿
风中打量着行人,毫无顾忌
留意着霓虹灯闪烁的橱窗
电话间里投进一枚银币
问桥下钓鱼的老头要支香烟
河上的轮船拉响了空旷的汽笛
在剧场门口幽暗的穿衣镜前 透过烟雾凝视着自己
当窗帘隔绝了星海的喧嚣
灯下翻开褪色的照片和字迹
我的影子是我的情人,心是仇敌。
迷途
沿着鸽子的哨音
我寻找着你
高高的森林挡住了天空
小路上
一颗迷途的蒲公英
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
在微微摇晃的倒影中
我找到了你
那深不可测的眼睛
历史的浮光掠影
女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是我们的财富
可疑的是大理石
细密的花纹
信号灯用三种颜色
代表季节的秩序
看守鸟笼的人
也看守自己的年龄
可疑的是小旅馆
红铁皮的屋顶
从长满青苔的舌头上
淌落语言的水银
沿立体交叉桥
向着四面八方奔腾
可疑的是楼房里
沉寂的钢琴
疯人院里的小树
一次次被捆绑
橱窗里的时装模特
用玻璃眼睛打量行人
可疑的是门下
赤裸的双脚
可疑的是我们的爱情
强调诗歌与政治的密切联系,是马丁国王的基本国策。作为一个荷兰人,这无疑是对的:从西方人道主义出发,关怀人的声音,与禁锢这声音的势力作斗争。可惜并没有所谓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问题是在被营救者看来,真正的反抗也许恰恰是让诗歌疏离正直,疏离国家话语,从而摆脱历史的恶性循环。这种东西方的错位有时候是一种默契,有时候又是个残酷的玩笑,曾令双方都很尴尬。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那时我们还有梦,关于理想,关于爱情,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有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艺术是宿命的,就是诚实的,所以它是值钱的。
泪水是咸的
呵,那是生活的海洋
愿每个活着的人
真真实实地笑
痛痛快快地哭吧
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很多年
在浓雾中吹起口哨
桥上的火车
驶过一个个季节
为了不再孤独
我必须持续站立
时间使我的的影子
愈加修长
它的名字也叫孤独
与我如影随形
当我转身询问时
它总是沉默不语
沉默是一种教育
使孤独更加漫长
当它超越我的高度之后
我终于听到了它的声音
那时我的心声如怒吼决堤
孤单的影子也消失无踪
失去了影子的孤独站在那里
正是我自己
爱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方式。
我昨天在电话里告诉艾略特,我正在写他。他警告我说:“别说我坏话,我可有朋友懂中文。”我们虽相识多年,对我来说他还是有点儿神秘莫测。他很少谈自己。对于一个生命,这世上最大的秘密,他人又能知道多少呢?我有时觉得他像个旧时代的骑士,怀旧、多疑、忠诚,表面玩世不恭,内心带有完成某种使命的隐秘冲动。
骑车回家的路上,跟朋友一个个分手。我骑得摇摇晃晃,不成直线,加上马路上结冰,险些摔倒。街上空无一人。繁星,树影,路灯的光晕,翘起的屋檐像船航行在黑夜。北京真美。“解开感情的绳缆/告别母爱的港口/要向人生索取/不向命运乞求/红旗就是船帆/太阳就是舵手/请把我的话儿/永远记在心头……”我想起头一次听到郭路生的诗句,眼中充满泪水。迎接死亡的感觉真美。青春真美。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宣读那些被判决了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做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的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我悟出权力本来就是不讲理的——蟑螂就是海米;也悟出要造反,内心必须强大到足以承受任何后果才行。
蓬皮杜中心是法国政客对未来的一个承诺,除了为自己建造纪念碑外,这种承诺具有某种游戏性,不可认真。而正是这种游戏性成为法国文化的要素之一,从法国电影、时装表演到哲学思辨。
有件事情让我记忆深刻。1967年年底,当时我家住在三里河计委大院,不远就是三里河工人俱乐部。那天在俱乐部对面,一群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在交换毛的像章,正好有人拎着只公鸡走过。一个孩子说那是去附近复兴医院打鸡血,即抽出鸡血抽注入人的血管中,据说可包治百病。另一个孩子说我才不信呢,如果打了鸡血,说不定会像公鸡那样早晨打鸣呢!把大家都逗乐了。
"伟大领袖号召「要关心国家大事」。关心的结果是,直面现实而产生了怀疑。怀疑意味着独立思考,而独立思考从来就被归因于「敌对势力」的影响。按那种逻辑,凡开始独立思考的人,大体上就不再是「自己人」了。前述「中央精神」里断言的「阶级斗争新动向」,其实指的就是在一代青年中出现了独立思考的「动向」。"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是鹞鹰教会歌声游泳
是歌声追溯那最初的风
我们交换欢乐的碎片
从不同的方向进入家庭
是父亲确认了黑暗
是黑暗通向经典的闪电
哭泣之门砰然关闭
回声在追赶它的叫喊
是笔在绝望中开花
是花反抗着必然的旅程
是爱的光线醒来
照亮零度以上的风景
两年前,在以革命和诗歌为专题的讨论会上,一位著名的黑人诗人在演讲中,盼望着革命大火为诗歌带来一个崭新的世界。艾略特冷冷地反驳说,革命大火只能烧死诗人,是摧毁良心,制造血腥的悲剧。
这不是告别
因为我们并没有相见
尽管影子和影子
曽在路上叠在一起
像一个孤零零的逃犯
明天,不
明天不在夜的那边
谁期待,谁就是罪人
而夜里发生的故事
就让它在夜里结束吧
忠诚
别开灯
黑暗之门引来圣者
我的手熟知途径
像一把旧钥匙
在心的位置
打开你的命运
三月在门外飘动
几根竹子摇晃
有人从地下潜泳
暴风雪已过
蝴蝶重新集结
我信仰般追随你
你追随死亡
走吧,我们没有失去记忆,我们去寻找生命的湖。
浓雾涂白了每一颗树木
马棚披散的长发中
野蜂飞舞 绿色的洪水
只是那被堤岸阻隔的黎明
在这个早晨
我忘记了我们的年龄
冰在龟裂 石子
在水面留下了我们的指纹
你应该像鸟一样轻,而不是一片羽毛。
我信仰般追随你
你追随死亡
熊先生不仅是雕塑家,也是诗人、书法家、学者、哲学家。他为人谦和,不计功利。可以说,他是中国传统文人和西方自由知识分子在最好意义上的结合,是自五四以来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通才之一。所为通才,不仅指学问上博大精深,更重要的是对历史人生的彻悟和关怀。与通才相对应的是专才,这就是充斥今日的那些所谓专家们。他们专业越分越细,路越走越窄,所掌握的知识纯粹用来混饭的。再看看当今统治世界的技术官僚们,正是这种专才在权力层面的延伸,从上到下,几乎个个懂行能干,但就是没有灵魂。
当年顾彬常来北京,骑着辆破自行车满城飞。凭他那体力,要是有便衣跟踪,肯定累得半死。他告诉我,他在图书馆有个恋人,但不是书。那阵子涉外婚姻还是有麻烦,约会好像打游击,出没不定,更添了层浪漫色彩。
晚上,我们在回死牢的路上,俩人还是背靠背坐在车厢里地面上。我们运气不错,回来的车是个大轿车。穿过长安街的时候,灯火辉煌,灯光穿过车窗闪烁在车厢里。投下斑斑光影,给我们最后的浪漫,抹上几道光彩。我们一会儿轻柔,一会儿紧密地靠在一起。心想,要是这样天天出来批斗,也就值了。我心里也明白,没那么多时间了,也就这几天了
纽约出租车全都报给第三世界特别是来自战乱贫困地区的弟兄们,他们开得像打仗应在情理中。科索沃战争期间,那天让我赶上的司机是刚从前线下来的塞尔维亚人。只见他猫着腰,急速转动方向盘,躲来闪去,显然在避开炮火。那是战争经验的延续。他两眼发指,脸上既焦虑又得意,准是有种深入敌后的感觉——直插美帝国主义心脏。
睡吧,山谷,
快用蓝色的云雾蒙住天空,
蒙住野百合花苍白的眼睛。
睡吧,山谷,
快用雨的脚步去追逐风,
追逐布谷鸟不安的啼鸣。
睡吧,山谷,
我们躲在这里,
仿佛躲进一个千年的梦中。
时间不再从草叶上滑过,
太阳的钟摆停在云层后面,
不再摇落晚霞和黎明。
旋转的树林,
甩下无数颗坚硬的松果,
护卫着两行脚印。
我们的童年和季节一起,
走过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花粉沾满了荆丛。
呵,多么寂静,
抛出去的石子没有回声。
也许,你在探求什么,
——从心到心。
一道彩虹正悄然升起,
——从眼睛到眼睛。
睡吧,山谷,
睡吧,风,
山谷,睡在蓝色的云雾里,
风,睡在我们的手掌中。